[ST同人翻译][SK]喜鹊 1

标题:Magpie

作者:waldorph

翻译:莎白

校对:拉普

原作:Star Trek (2009),ST-AOS

配对:Spock/Kirk

[译文目录]:[1] [2] [3] [4] [5] [6] [插曲-Sarek] [8] [插曲-Number One] [10] [11] [原文]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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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


第一章

Spock六岁时,还未完全学会和融入瓦肯人的生存方式,就随父亲工作调动来到了地球。



每当Spock回顾过去,总是认为他父母实在是计划不周。


他从他父母位于沙漠边缘的房子里搬出来,那里曾经住着四口之家,有成百上千的房间。他们住进大使馆里,占用了不到一半的空间来居住和存放父亲的用品。


Sybok被他们留在瓦肯星上,继续研读他在瓦肯科学研究院的学位。


对于Spock来说,旧金山过于喧杂了。天空的颜色不对头,所有的事物都色彩黯淡。他母亲告诫过,他可以在大使馆和它自带的花园里自由漫步,除此之外,只能去大使馆后面的小公园做进一步的探索。对于一个习惯了瓦肯星广阔沙漠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要求着实束手束脚。


小公园的三面被政府建筑物环绕着,剩下的一面开着铁门。这是座私人的公园,按照Spock的理解,非常不同寻常。那里有高大的树冠,下面布满枝条——一种奇怪的结构,Spock看到有小孩子在上面玩耍(看起来并不安全)。两天之后,Spock已经穷尽它所有的可能性,并不再感兴趣了。当他在公园里阅读时,昆虫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而PADD反射的太阳光十分晃眼。他得出结论,呆在室内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但是他的母亲坚持让他外出交友。因为显而易见,这是一项对于孩子们来说很重要的地球传统。他认识T’Pring,但她是他的婚约者而非朋友。在瓦肯星上,他对建立友谊的连接毫无兴趣——当他感到孤独时,Sybok会陪着他,但更多时候,他一个人也能享受足够的乐趣。他看不出为什么来了地球就要做出改变,虽然他承认没有Sybok——没有其他瓦肯人——他的世界显得比以前更空旷。事实上在定居两个星期后,他确信地球是一个非常孤独的地方。


来到地球的第十五天,他在花园里散步时遇到一个男孩,坐在花园的围墙上。Spock停住脚步,看着足有七英尺高的陡峭墙面,抬起一边眉毛。


“你在干什么?”那个男孩问,仿佛那道完美锻造、坚固耐用的铁门不存在。


他的头发是金色的——隐性基因的产物,在瓦肯星上不常见(或许根本不存在)——而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这已经足以让Spock盯着看,只是为了看看。那个男孩抬了抬眉毛。


“你说标准语吗?”他问,然后歪着头用标准度有限的瓦肯语说了一遍,“嗯,你说标准语吗?”


Spock抬起另一边眉毛。“你的口音真可怕。”


“嘿,我只是照书上的读音念的,”男孩为自己辩护,“来嘛,来跟我玩。你多大了?”


“七岁,”他想这也许能阻止自己被拉去玩。


“我六岁了,”男孩告诉他,似乎在思考着他们之间的代沟。“没问题,我少年老成,很随便的。”


以后,每当Spock回顾这段对话时,他会诅咒自己缺乏对地球语言的认识。而此时此刻,他仅仅是茫然不知如何作答。在瓦肯星上,人们不会这样唐突地接近陌生人并开始对话,而任何瓦肯人都不会主动提供未经询问的信息。


瓦肯人也不会爬墙侵ll犯他人财产。


好吧,除非那个瓦肯人是Sybok。但是Sybok永远是例外,不按常理行事。


“来跟我玩,”那个男孩又说。他皱起眉头打量着Spock,似乎在进行评判然后发现对方兴趣缺缺。“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玩吧?”


“呃,”Spock说,试图回忆他是否知道任何地球游戏。他的母亲没有给他提供这方面的信息。“不知道?”


那个男孩瞪着他,然后得意洋洋地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他身后。“来吧,我教你。我是高级玩家。”


要是Spock事先知道男孩的话中隐含的警示意味远超本人意愿,他会避免损失并回到室内,宁可再一次探索他的住所。


然而事实是,他打开铁门,等待男孩走到他身边。Spock承受着男孩的探究的目光并看着他把自己的袍子拽到手里。因为与Spock之前遇到的其他地球孩童不同,所以Spock决定对他抓着自己袍子拽到散满玩具与灰尘的地方这件事情不与置评。


“所有人都在死去,”那个男孩解释说,用冷酷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玩具,斜靠在一棵树上。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手臂抱在胸前。“这是一个绝境。”


Spock尽力理解为什么一群玩具假人会被当做一个绝境,但他感到自己缺乏数据。“如果它们都死了,你要怎么玩?”他问。那个男孩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这给Spock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在瓦肯星上,他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之一,而这个男孩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武断地给非生物体的假人判了死刑。Spock不擅长使用想象力,但他确定在玩的时候,人们能够在最后关头实施救援。


“我在爱荷华州的时候,曾经把他们统统丢下悬崖,”男孩有点得意地告诉Spock。Spock感到自己的眉毛抬了起来。


“那听起来有点……浪费,”Spock告诉他。那男孩瞪着他,然后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你来跟他们玩,”他突然停下,然后转身向公园另一端远离房子的那面铁门狂奔。Spock站在那里,等着看这是否是游戏的一部分,男孩会不会回来。几分钟后,那个男孩显然不会回来了。Spock蹲下捡起地上的玩具星际舰队队员和玩具飞船。他把它们放到长凳上,以免男孩再回来找它们,即便它们的濒死令他失望了。


当他母亲问他是否交到朋友时,Spock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她哈哈大笑起来,抚摸着他的脸蛋,让他回房间去。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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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ck比那个男孩高一个年级。尽管在一些课程上,Spock进入了更高级别的班级,但在另一些课程上,他跟男孩同班。那个男孩的名字叫James Tiberius Kirk,但人们通常管他叫“Jim”或“Kirk”或“Kirk先生”——当他陷入麻烦时,老师们就会这么叫他(而这经常发生)。


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很快萎缩了。在开学的一个星期后他走出校门,决定去找Jim Kirk,因为尽管这个地球男孩显得古里古怪,行为不端,但他至少没有那么无聊。而无聊正是Spock对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一切事物的感想。


Spock甚至不用找,因为Jim就面对公园靠在铁门上。当Spock靠近他时,他把假人从铁门里递出来,然后转身。


“你上个星期没来这里,”Jim说。


“我在适应学校的功课,”Spock说。


“随便你,”Jim漫不经心地说,后退一步以便Spock打开大门。“那是船长,”他指着Spock手上的假人说,“那意味着许许多多的责任,因为你有很大的权利。但如果飞船坠毁,你就得跟着死。”


Jim把他带到公园的一角。大门边上灌木丛一直延绵到一颗老树下,尽头是一张长椅。他们就这样瞪着彼此。Jim翻了翻眼睛,告诉Spock作为船长应该说什么,计划如何实施。Spock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作用,既然Jim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但他想也许Jim只是孤独,想要有人陪伴,因此他尽力按Jim的指示行事。尽管有时Jim显然没有考虑到所有可能性,而Spock需要靠自己的判断自行其事。


在那之后,放学后与Jim见面成了一种习惯。尽管在一个月后,他们开始起争执。通常是Jim冲着Spock大喊大叫,因为Spock不知道他在做什么。Spock指出他的表演愚蠢透顶,不知所谓,于是Jim会管他叫白痴。Spock感到心跳加速,Jim则涨红了脸,有时Spock会愤怒地冲出他们的地盘,有时轮到Jim这么做。Spock曾连着好几个星期拒绝出门,以免跟Jim见面。但随后他又觉得没有Jim在身边,自己快要变成碎片了,就像上星期被一个助理打碎的他父亲的花瓶,四分五裂。 


在学校里,Jim很容易地让Spock融入了他的小圈子,没有遇上任何的课外冲突。其他孩子们仅仅是点了点头就接纳了他,其中有几个对他获得的注意力报以嫉妒。Spock发现,尽管他们惧怕Jim,但仍然渴望得到他的赞同,忍不住要追随他。如果说Jim有点残忍,那只是他言行粗心,并非有意如此。总之,Spock所获得的偏爱被大部分学生所不屑,这部分人数量惊人并且性格各异,而无论他们受到了怎样的压力,Spock看到他们屈服于Jim的个人魅力。


Jim永远在高谈阔论,颐指气使,但他只从Spock这里偷吃午饭,只会对Spock展露转瞬即逝的笑容。


Spock试着教Jim怎样用T’Sorra定理解物理方程,Jim试着教Spock怎样黑进星际舰队的网络。


嗯,说“试着”是不对的:他们教得很成功。Jim学会了瓦肯语,而Spock学会了不怎么地道的罗姆兰语,Jim显然是跟他母亲学的,只跟他哥哥说过(然后是Spock)。


有一天Amanda问Spock他的朋友是谁。正好来地球探视、被Jim称为“大嘴巴”的Sybok告诉她,是Jim Kirk。


Amanda皱起眉头,沉思着。她看向Sarek,当她努力回忆是什么人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他比你小很多吗?”她问。


“只小一岁,”Spock告诉她。她点了点头。那天她没再说什么,直到过了两个月(家长会后),他突然被告知自己不能再跟Jim Kirk一起玩。显然地,Jim的继父不太友好,而Jim有个“坏名声”。Spock发现她的逻辑不太完善,只是被感情驱使,所以他无视了。Jim的母亲嫁给一个坏男人又不是他的错,而假如Jim名声不好,Spock没看出那跟他所认识的Jim有什么冲突。


Jim的残忍对于Spock不起作用。Spock比他更有力,当Jim玩得太过火时,Spock会坐在他的胸口上,直到Jim停止挣扎,气喘吁吁,双眼含泪,无声地告诉Spock他恨他,恨他。


实际上,他不恨Spock。因为当Spock小心地把屁股从他胸口上挪开之后,Jim会坐到他身边生闷气,直到Spock告诉他他的眼睛不红了,他脸上的污垢擦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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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们八九岁的时候,那些假人就不再出现在他们的日常中。他们更多地是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或者当Jim特别愤怒时,他们扭打在一起。有时这样的扭打会附带一些游戏剧情——Jim是侵lll略军的首领,他俘虏了Spock,企图逼问他所有的秘密——而有时这些剧情并不存在。


Spock……嗯。他不确定他为什么要一直跟Jim玩。他的同班同学要有趣得多,他还可以跟智力上与他更对等的孩子们度过闲暇时光。他们大多住在他家附近,他可以邀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他从来没有。他仍然去找Jim。Spock有时会对自己生气,在每当他想这次也许会有所不同之后,Jim也许会想要进行一些诸如象棋或谈天之类的活动,告诉Spock他为什么感到愤怒。那总得有个原因:物理定律或者别的什么。Jim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喜怒无常。


但事实是,当Jim用小棍子戳着他的背,把他堵在灌木丛边上,或是当他坐在Jim的胸口上时,他看起来……不那么高兴,但也许,没那么不高兴。


有时Jim的继父(“Frank,”Jim有一次怒气冲冲地吼道)来找他。他就一直小声嘀嘀咕咕,持续不断地发射威胁和哀怨。Jim变得非常安静,他放慢呼吸,保持不动,尽力不发出声响。有时Spock就在他身边,近得足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当Frank蹒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总是尽自己所能地保持安静。


有时Spock正在说话(争执),这时Jim会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绕到他的后脑,让他安静下来。就好像Spock要对Frank大嚷,泄露他的位置。


“他打你吗?”有一次他问Jim。Jim只是摇了摇头。


“不,他只是……不好相处,”Jim回答说。Spock在Jim身上没看到瘀伤,于是他接受了这种说法。


Frank Hallie和Winona Lawson Kirk在Jim四岁时结了婚。Frank跟George和Winona是老同学。他们三人一起在爱荷华州的河畔市长大。Spock找到了George和Winona的过往记录——Winona的偶发事件报案记录,George的奖学金通告。看起来George是这个镇上的黄金男孩。


Spock知道的不多,他不能跑去爱荷华州直接问Frank是不是Winona的一个权宜之计,让她得以把孩子扔给某人然后逃离这里。Kirk中校更多时候是在外面工作而不是呆在家里——Spock认为在最近三年里她可能只回了两次家……Spock很疑惑——疑惑她随了George的姓,但改嫁后没有随Frank的姓。他怀疑这是不是Frank那么生气的原因。Spock的母亲保留了原姓氏,这丝毫不减少她对他父亲的爱,但Winona改过一次姓——他没有足够的数据。关于Jim的生活,Spock感觉自己永远收集不到足够的数据。


通常当Frank到来时,Jim会躲到Spock身后。Spock没有推开他,而是把他拉得更近,并产生了这样就能更好地保护他的不合逻辑的想法。等到Frank离去他们才稍微分开,因为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而浑身无力,气喘吁吁。有时Spock伸手抓住Jim的手腕,Jim没有抗拒,就好像他耳聋目盲,毫无知觉,深陷在自己紧张和愤怒的情绪里。Spock曾经试着跟Sybok解释这些,而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解释就是Jim的心智离开了他的身体,冲破云霄,直入星际,仿佛只有那里有足够空间能包容他的怒气。


Sybok用些许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对于你来说,那想象力有点过头了,”他指出。Spock畏缩了一下。显然毕业后,Sybok的叛逆精神并没有好转,而是变得更糟了。


“但是,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Spock回答道。Sybok开始阐述他的理论的一部分。Spock和他在关于历史的争论中度过了快乐的一个小时,直到Amanda进来叫他们去吃晚饭。


Spock永远无法以自己满意的方式来解释Jim。他不合逻辑,他也许是个朋友,也许不是。他是Spock亲近的人,使得Spock嫉妒一切得到他注意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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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Jim的十一岁生日上,Winona Kirk回家了。Spock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Jim。


然后有一天,Spock上学时从家里出来,发现Jim在车站等他。目光显得有些狂bao。Spock被他拉着走上别的街道。他有可能会陷入麻烦,因为逃课而面临纪律处分,他明白这点,但是他也明白Jim的情绪, Jim正处于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中。


于是他跟着Jim走了。他们走进市中心。Spock跟在Jim后面,看着他检阅那些街边摊。直到一个小时以后,Spock才发现Jim的口袋渐渐鼓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一场扭打制住了Jim的偷窃癖。就如以往每一次他输给Spock时一样,Spock在让他付出代价和放过他之间左右为难。Jim仰着头嘲笑他,温热的手指环绕着他的手腕,告诉Spock放自己一马。


“来吧,来吧,”Jim说。此时他们正偷偷摸摸地跟在一班学生后面混进探索馆。Jim一路拉着他,指给他看展品。而Spock则指出了展品的许多不准确之处,令工作人员大为火光。


“天哪,人们认为我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他们被驱逐出探索馆时,Jim哈哈大笑。他打量着街道的人群,然后用挑剔的眼光看着Spock。“你穿过地球的衣服吗?”


“我没穿过。”


“你想试试吗?”Jim问,Spock想不出那有什么坏处。


“我很乐意试试,”Spock谨慎地答应了。


那天晚上,他最终成功地在七点前把Jim送回家。他把这视为一个胜利(他还成功制止了任何斗殴和重大盗窃罪。Spock毫无疑问是宇宙之王)。


但是,他忘了换衣服。


“Spock,”Amanda叹息一声,当Spock穿着牛仔裤和T恤回家。他这才想起他没看到Jim为这身衣服付钱,然后不幸地发现当局已经联系了他的父母。


“我只是试穿,”他告诉母亲,她弯下身,皱着眉头盯着T恤胸口的星舰或胸部字样。“这是一个实验。”


她慢慢地点点头,思索着。“Spock,想要探索你的……遗传本性是很自然的。”


“我已经决定了要遵循瓦肯原则,”他提醒她。考虑了一会儿,他又说,“这些衣服有些束手束脚的。”


Amanda抿紧了嘴唇憋住不笑出声,然后她站起来,抚摸他的脸颊,说,“换好衣服来吃晚饭。”


他走上楼,拽起T恤,胸口被粗糙的纤维摩擦到。陌生的触感。


“你要把衣服换回去了?”


Spock在脱衣服的同时试图转身,差点儿噎到自己。


“你未经允许就进了我的房间,”缓过气来后,他说。已经过去五年了,Spock已变得能娴熟的应对Jim了。


“你没关窗,”Jim的回答像所有瓦肯人一样合情合理,仿佛这一切都是Spock的错。“这显然是一个邀请”


“我要换衣服去吃晚饭,”Spock狠狠地告诉他,抓起衣服把自己关进浴室里换衣服。然后突然意识到,他刚刚被Jim赶出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发出一声不耐的哼声。然而当他回到卧室里,Jim已经不见了。


Jim再度消失了,整整一星期没露面。但Sam也不在学校,所以Spock等待着,疑惑这次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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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消失了九天才再度出现。Spock不知道是什么叫醒了他,因为从Jim的坐姿来看,他已经在这儿一段时间了。


“Jim,你在这里做什么?”Spock低声问道,猛地从床上坐起,瞥向卧室的房门。如果他父母听到了,他们会把Jim赶出去。Spock不确定什么时候起Jim成了他最优先考虑的事,但另一方面,Jim已经消失了一星期以上,而此时Jim正盯着Spock,看上去就好像被谁在肚子上打了一拳。


“我妈妈死了,”Jim告诉他,手臂抱在胸前。“昨天刚举行了葬礼,每个人都说我就像我爸爸。现在Frank想去爱荷华。你总是穿着长睡衣睡觉吗?”


Spock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她病了。”


“是血栓。他们认为是从她的腿上或别的什么开始的,然后引发了动脉瘤。”Jim打着手势。他看起来小小的,而且很愤怒。Spock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他对于 这个Jim的害怕胜过——任何一切。他过去从来没有害怕过Jim。


在过去的五年中没有。


Jim来来回回地踱步。“Frank已经在收拾行李了。Sam在——他们在争吵。他们总是在争吵,但是现在更严重了。Frank会赢的。那边有个……农场,我猜?爸爸在那个房子里长大。”


“你什么时候走?”Spock问。Jim嗤鼻。


“我不知道,Spock。也许明天早上。”他看着Spock,就好像Spock是个傻瓜。那种被Jim所激怒的熟悉感事实上帮助了他,让他冷静下来。


一阵风穿过房间。Spock起身关上窗,拉上窗帘,然后转身。“Jim。”


“什么?”


Spock犹豫了一下。Jim走向房间的角落,隐匿进阴影里,抱紧了自己。Spock,尽管有他母亲的影响,但仍然不擅长于情感。Jim滑坐下来,把脸埋进手臂里。Spock小心翼翼地穿过房间。


“今晚上你想跟我呆在一起吗?”他问,慢慢地伸出手,试着表达自己的动作。Jim发出一声愤怒的声音,但他的肩膀开始颤抖,他允许了Spock的触碰。Spock从来不知道怎样让Jim镇静下来,因此他没有把他拉起来,而是挨着Jim坐下,紧紧地挨着,小心地环抱住他。


“不,”Jim告诉他,Spock无视了。因为他已经发现,有时候Jim只是发出某些像是单词的声音,但并不代表相应的含义。


Spock想把他父亲叫起来,让Sarek做些什么迫使Jim的继父留在这里。Spock的父亲是他在这两个星球上认识的最有力量的男人,他确定他能做些什么,而且必须做些什么。Spock需要时间:Jim要恢复过来,但Spock没法在一个晚上做到这些。他需要很多年。


Jim啜泣着,渐渐进入梦乡——亦或他只是进入了一种状态,允许Spock把他搬到床上的状态,允许Spock用手臂小心地环绕住他。“吾与汝同哀,” 他用瓦肯语在Jim耳边低声说,直到他确定Jim熟睡过去。Jim看起来很陌生,柔软,年轻,而Spock害怕他——害怕他将会做的事——但他也仅仅是——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事。


他睡得很不安稳。当他醒来时,感到周身发热。Jim的手搭在他身上,攥住Spock的睡衣握成拳头,他的肩膀再度颤抖起来。Spock低头对着凌乱的金发眨眨眼。然后他试探性地把手放到Jim的背上。


这加重了抽泣。


Spock环视四周,感到有些抓狂。他试着回忆当母亲哭泣时,父亲是如何安慰她的——当他们来到西雅图,她父亲去世时。他小心地摩挲Jim的背脊。Jim把自己的脸埋进Spock的胸口,深深地吸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正在分崩离析,只有Spock是不变的。


他擅长这个:保持不变。这是Jim教会他的。


他抱着Jim陷入睡眠,然后被Jim从他怀里挣脱所惊醒。Jim从他身上爬去窗边,打开了窗。一部分的Spock想要叫住他别走:他们会一起想出办法的。他想要Jim相信Spock能够照看好这一切——照看好他。他想要Jim留下,留在Spock能够照看他的地方——把他从汽车前面拉开,阻止他殴打那些无力反抗的人,远离那些不吝于对小孩拳脚相加的人;为Jim顺手牵羊的东西付钱。Jim停顿了一下,或者只是Spock认为,Jim停顿了一下。


他走了,下一个星期一他没有出席。Spock回家后,跑到公园里等着。到晚饭的时候他明白了,他们已经走了。Spock忽略了他父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如果他太长时间看着他们,他会愤怒得想要毁灭点什么,想要伤害他们。那是一种奇怪的冲动,去伤害别人,只因为他自己感到受伤。


Spock好奇Jim在爱荷华有没有找到一个开着窗户睡觉的人。


他的灵魂中的原始的部分希望,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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